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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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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一會兒一起回去吧。”

福澤看了一眼小姑娘堆在門口的拎袋,覺得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再定睛一看,這幾家店似乎也經常給亂步送吃的?

生活,總是在你最窘迫的時候峰回路轉帶來驚喜。

簡而言之,所謂命運就是把給人一棒子之後給一顆糖的套路貫徹落實的格外徹底。

但至少在這一刻,詩織什麽都不想分析也不想知道,選擇幹脆把智商丟棄哪怕到盆地都無所謂並表示:

糖真甜,真好吃!感謝老天,以後多給點糖就更好了。

她掃了一眼對方裝滿了零食的籃子,瞬間覺得自己買的這些糖果一點都不算什麽了。

於是大膽地把剛剛猶豫著是否要拿的美味棒和不二家的超值組合裝棒棒糖統統扔進了籃子裏,心算了幾秒,默默又把兩排肥宅快樂水放到籃子裏,還在心裏美其名曰是為了湊整。

“一起去結賬嗎?”

“你挑了不少糖果,還有可樂,小孩子也不能太過於放縱了,多吃這些可能會蛀牙的。”

看著她一直拿糖果,養了亂步好幾年快要成老父親心態的福澤諭吉想了想當初見到的兩個少年,看起來已經是過了換牙期的,牙疼起來可不會那麽簡單了。

“好好。”

她滿口答應,卻覺得福澤諭吉有些可愛。

擔心退退包丁吃多了糖果牙疼,還不如擔心他們泡澡把本體泡銹呢。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福澤先生養了一個小孩子,育兒經驗莫名地豐富,但她還是解釋起來。

“我們家小孩子挺多的,不單只有福澤先生你看到的包丁和退退啦,這些說不定還不夠分的。”

詩織看了一眼他堆滿了各種口味薯片、美味棒、糖果、波子汽水明顯比自己還誇張的堆成零食小山的籃子,不禁善意地笑出聲,又露出了些小女生的羞澀。

“而且我自己也有點低血糖,日常起床的時候會摸幾顆糖放在口袋裏。而且糖果放著也不容易壞,我屯著唄。”

說著下意識撥開了口袋裏的檸檬薄荷糖塞嘴裏,舌尖頂著小片的薄荷糖劃過口腔,清涼的薄荷味一下掃空了她本來嘴裏紅豆的甜膩。

這時候就算kiss也絕對是清新的小甜甜了。

但她知道自己在想桃子吃。

“福澤先生你才是,好寵自己的部下啊。”

福澤諭吉看了看詩織吃糖不自覺鼓起的臉頰。

有點像囤貨中的倉鼠,就有點想要伸手戳臉頰。

拎著袋子,兩人一起離開粗點心店,鯛魚燒也在路上被福澤先生吃掉了。

他看上去挺變扭,不太習慣邊走邊吃,卻又不想浪費了詩織的一片心意,於是捧著紙袋子,幾口解決了對他來說有些過甜的茶點。

更是在並肩同行時下意識地把女孩子護在了遠離車輛的道路裏側。

詩織手裏還有不少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福澤在征得其同意後接手了一個較重的袋子,步子也盡量放慢了。

雖說沈默寡言,但女孩子往往會不自覺地被這些細枝末節打動,詩織擺手道謝,默默跟在他身邊,心跳的速度不斷加快,步調也越走越快,提著袋子的手指偷偷隱晦地搭上了男人寬大的衣袖。

輕輕揪住了袖管,力道很輕,只是悄悄的還怕他發現。

做完這一切,詩織悄悄的往上瞟了一眼。

唔,表情很正常,於是完全沒有經過腦子,手指的力度又有些得寸進尺地加重了一點。

“這些袋子還是很重嗎?”

男人的步子突然停下了,認真的詢問。

欸!果然會被發現。

“其實也沒有……可能前幾天搬東西的時候撞到了一下。”

她低聲解釋,內心把耍無賴進行到底,揉了揉左邊小臂根本不存在的傷口,想著是不是裝的呲牙咧嘴一點更生動形象,一邊分出了袋子的另一個拎角。

白皙軟嫩的手指在福澤諭吉面前攤開,指節處三五道被塑料袋子勒出的紅痕格外明顯,最深勒痕兩旁的膚色是血液受壓迫後的蒼白,對比下來顯得有些刺眼。

似乎很好地論證著身嬌體弱(劃掉)淑女大小姐手不能提的人設。

“那個不好意思,福澤先生,能麻煩你分掉一半的重量嗎?”

詩織表示現在完全明白了“談戀愛之後,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女孩子都是什麽心理了。

因為她覺得現在自己也擰不開瓶蓋。

雖說她是天生不容易長肌肉的類型,指尖練箭/劍、拿手術刀產生的老繭也由於不美觀還有反而影響手感等原因特地用歸盾磨掉了。

十多年的箭術不是白練的,如果是夏天穿短袖的話,就能發現詩織的手臂線條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流暢,纖細卻不瘦弱。眼力更好一點的,大概能看出她算練家子。

但是,現在不是夏天,沒有穿短袖。

但但是,這和她覺得手上這個不到十斤的袋子很重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沒有,我說它很重它就是很重,而且有證據。

“好。”

兩人互相沈默著,沒什麽交流,但詩織卻覺得格外甜蜜。

因為身高,她甚至還要稍稍用力把手臂擡起來,才能讓購物袋保持平衡。但這樣四舍五入就是要保持同步,就是牽手。

只沒過多久,詩織就發現自己垮的步子太大,完全浪費了身邊人好心的體貼。

不過門牌都已經在眼前,她雖然懊惱卻也不能突然變成龜速,只能從福澤手裏接過袋子。

少女的左手手腕上勒著三個袋子,順手把右手的袋子繼續疊到小臂,扭著身子從左衣服口袋裏拿鑰匙。

因為重量幾乎都集中在左手,她不自覺地向左側傾斜,長發順著引力滑落,露出半張精致的側臉,嘴唇緊抿著,看上去有點為難。

終於,摸到了鑰匙孔,欠身開門。

她像是松了一口氣,分了分手上的袋子,噠噠噠跑到大門口。

說起來,福澤先生這個年紀會用的習慣手機嗎?有固定的聊天賬號嗎?可以沒事就發個消息或者加個關註什麽的嗎?

或者寫信?

她一邊胡思亂想,臉上毫無破綻地朝著福澤諭吉揮手。

“啊,對了,福澤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您是喜歡貓咪嗎?其實我家退退養了五只小白hu……貓,都挺親人的。”

反正先找話題最重要,詩織拉開門側身像是不經意提起,已經遇到這麽多次了,正常人的推理水平也能很明顯的看出這些情報。

“要是公園的貓咪都不太親人的話,可以來我家坐坐。不管是茶還是點心,我自認手藝還算不錯。”

詩織有些調皮地開玩笑道,朝他眨眨眼睛,善意地開了個玩笑,光速合上了門。

飄逸的萱草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飛揚起來,劃出一道弧線。

在合門的瞬間消失在門後,就和主人一樣,似乎是惡作劇成功後連忙躲回家裏,在門縫裏隱約夾著幾根橙毛。

有點孩子氣,但不僅不讓人惱火反而讓人擔心起門合得太快、頭發太長會不會夾到頭發。

看樣子,的確是夾到了。

就像一只幼貓,不小心在你手上撓了一爪子,又因為和你似乎有些熟了,看著你手心上的三道爪子,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最後傲嬌地給了點甜頭之後,快速地溜走,但不小心被門夾到尾巴,在門後疼得炸毛。

站在門口的福澤諭吉心裏覺得有些好笑,看著小姑娘像是撩撥(劃掉)偷懶、做完壞事立刻就逃,還速度飛快的樣子,突然特別有畫面感…。

她爬樹爬得那麽利索,剛剛又在一瞬間把所有袋子都放左手了,其實她的臂力差不了也沒有受嚴重的傷吧。

噗,更加可愛了。女孩子果然和亂步還是不一樣的。

本來一直把詩織和亂步類比的福澤諭吉頓了頓,心裏不知為何也像是被爪子撓了一下,突然有點……

害羞?

應該不會吧,那孩子差了自己不少歲數啊。

何況這也不算壞事?他的確對她家的貓……咳咳,有所企圖。

尤其是現在他知道,有五只了。

“哈哈哈,姬君看上去遇到好事了?”

站在玄關看著自家姬君和做賊似的合門,又一手捂著腦袋瘋狂眨眼差點冒珍珠,腳邊還散著三五個大袋子,三日月宗近舉著新灌好水的茶壺笑瞇瞇。

“唔——怎麽說呢,我覺得算是好事吧?大概。”

詩織從半蹲半跪的姿勢起來,反手撐了一下地面換好鞋,轉身撿起了被門扯斷的幾縷長發,眼眶略紅,眼睛猛閉,摸頭下意識倒吸了一口冷氣。

“額嘶——”

關門那陣動作,

扯斷了她好幾根頭發。

是合門地時候,猛地一拉,從根部直接拔毛的那種。

頭皮是真的有點疼。

幸好她發量多不是很心疼。

詩織擡手檢查了一下保存完好的密封盒子,讚嘆了一下阿姨包裝的好手藝,討好地舉起盒子。

“吃鯛魚燒嗎三日月,順便分給其他人?”

“哈哈哈,看上去姬君這次的商店街之旅很是愉快。”

三日月宗近接過盒子,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門外。

小姑娘這是又碰到福澤諭吉了。

但似乎依舊沒發現他的職業。

“甚好甚好。”



一只懵逼的詩喵眨巴眼睛,不知道好在何處。

三日月擡手舉了舉手裏的茶壺,朝她示意。

“剛巧我要和小狐丸兄長一期他們一道喝茶,又正好拿到了點心,如此甚好,哈哈哈。”

“哦……”

這算晚茶?你們都不吃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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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和舜櫻(雙天歸盾的六花成員)跟了國木田兩三個小時,大致了解了情況。

飄飛的精靈是由她的靈力構成的,沒有靈力的普通人無法看到他們。

但武偵成員應該是融合世界中所謂的異能力者,詩織不太確定他們的能力性質,只讓他們小心悄悄地跟著,盡量別被發現。

詩織眼下的冰淩花是從她出生就存在的胎記,不過其意識卻是在她兒時靈壓爆發後才出現的。

其名為盾舜六花,是由六片冰藍色花瓣構成。按順序組合可以構成攻擊、防禦、治療還有反彈的能力。

當然也可以簡單粗暴(狂妄)地將其概括為對一切所見事物產生的現象進行拒絕和否定。

拒絕對手的存在為攻擊,拒絕盾外的攻擊為防禦,拒絕盾內的傷情為治療。

母親普通人的靈力水平無法把六花的能力用到極致,但對繼承了黑崎一護海量靈力的詩織來說,努力一下(加上有堅定信念之類的)是能夠妄言自己的能力可“拒絕萬象”。

這大概也是源選擇她做融合的大世界中唯一審神者的重要原因。

“那個眼鏡男的傷勢一點都不嚴重,不用擔心就算我們不出手不會有事。我們沒有跟的很近,他身邊的那個繃帶怪……我不太喜歡他。”

菖蒲是六花中的小妹妹,脾氣有些嬌氣。

“大概因為主人你本身的意志,我也不喜歡那個叫太宰治的男人。”

舜櫻為菖蒲不喜歡的緣由找了合適的答案。

“的確出了大事,偵探社需要在明天日落前找到炸/彈但現在他們似乎沒什麽線索,他們,至少國木田先生看上去很著急。”

“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本打算去政府機關探查消息,似乎涉及到了跨國犯/罪,但現在這個點大使館已經關門了,於是太宰治就提議回家休息。”

“還有我們見到了他們的異能力。”

據舜櫻說異能力是和她們六花本身的存在相似的力量體現,估計也是世界法則在各界融合後做出的調整。

那麽她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認為是異能力者了?

唔……奇怪的身份增加了。

就是不知道現在政府的隱蔽機構,橫濱的這裏是叫異能特務科吧,對她有沒有檔案記錄了。

如果有還真想看看自己的異能力名記載是什麽。

畢竟不管是國木田先生的獨步吟客,還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名字都挺好聽的。

“不對,為什麽舜櫻你們會知道他們的能力名?所以實際上異能力名相當於斬魄刀始解語,是要念出來才能發動嗎?”

……

舜櫻和菖蒲對視一眼,遲疑地肯定。

“一開始詩織你使用我們的時候,也需要喊名字吧。”

額……

那是中二時期,覺得大段臺詞超帥氣,但她之後連“我拒絕”和長串的鬼道詠唱都盡量不開口的!哪怕知道不詠唱會降低強度和精度。

“還有,國木田先生和港口黑手黨的禍犬打了一場,太宰治在那時候溜得飛快,根本沒和那只禍犬照面,總覺得是故意的。”

詩織點點頭,反正她認定太宰治以前的工作不會是什麽根正苗紅的職業,說不定就是道上的,遇到以前的仇人/同僚不跑才怪。

對於武偵的困局,她倆帶回來的消息倒是不多,只不過那些細節足夠讓詩織把自己的猜測重合上去。

佐佐城信子急著離開,是因為要去進行布局,信件可以提前發布,但時局變化快,看樣子又都是和一些窮兇極惡的人間接打交道,不可能借住在她家,行動會受限。

而對於異能力的資料也與詩織的猜測對了起來。

她點點頭,拇指大小的“精靈”重新化作她左眼下的花瓣。

“姬君你們聊完了?”

大概說了二十分鐘的閑話,留著粉紅色軟綿綿蓬松短發的男孩從墻角探出頭,身後跟著一串粟田口家的小短褲。

“秋田,前田,平野,毛利,包丁,今劍?”

咦?今天三條家的大哥也毫無違和地混進了粟田口大家庭了。

一掃全是140以下的小少年,她從袋子裏掏出一整包水果糖,開始分。

幾把短刀立刻噠噠噠地跑上來,圍著桌子。小天狗在屋子裏倒是換下了高蹺一般的單齒木屐,但反手一撐桌子又是差點飛起來。

“最近遠征倒是經常遇到能夠活動手腳的敵人,”他快速的在半空中收腳翻了一個身,又淡定自若地單腳站定,“以前在那個時代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奇怪生物。”

“差不多在大正年代,不過我們都解決了。”

包丁接過話頭,說著滿臉驕傲地仰起頭,接過了詩織遞給他的果汁軟糖,很順便的表達出想要姬君摸摸他腦袋的願望。

“是怎樣的奇怪生物?”

詩織有些好奇,把秋田毛利包丁的頭發都揉了一遍,頓了幾秒,又揉了揉雙子的腦袋。

“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還算難纏,好像還會吃人,不過遇到太陽就被消滅了。和平安京時代的那些大妖怪完全沒法比哦。”

出生年代久遠的今劍完全沒把對他構不成傷害的“鬼”放在眼裏,現在談起來甚至只是用這個話題討一個誇獎。

吃人的鬼?

在她知道的時間線當中的確不存在,不過似乎聽其他同事提起過,詩織有些無奈,又進一步了解了現如今大世界的構成。

“還有在東京源氏的那兩位傳回消息,說是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似乎是百鬼夜行,但是領頭的妖怪是個半妖,平時白天就是人類的樣子還去讀書。”

“我本來覺得死神、靈力、付喪神之類的,已經很魔幻了……”

現在還加上了妖怪這一大類的存在嘛……

好麻煩。

詩織默默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嘴裏,平覆一下心情。

“不止這些呢,那…那個!”

前田和平野兩雙胞胎仰起頭,又給詩織投了個大雷。

“我們和毛利剛從東京回來,聽說了——”

“石板和王權者的傳言。”

異口同聲。

哦,這個她以前就有聽說過,沒關系——

個鬼。

當初她高中的時候,只是好像有王權者的傳說而已,誰能想到現在就和她的工作息息相關了。

三刃同時仰起頭,略顯稚氣的臉上滿是認真看上去格外可愛,就是一字一句都紮心。

本來詩織還想著過幾天回空座見父母,現在只想在“和平”的橫濱多呆些日子。

畢竟這裏只有八個蛋和少量異能力者,而東京聽上去整就是群魔亂舞。

可是夜一最近好像現世空座,也不知道會呆多長時間,總要找個時間回去一趟。

要不……先寫封信探探風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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